印度,大家知道那块地方。
“不就是王玄策一人灭一国的地方吗?”当一位皇子把这话说出来的时候,灵堂里弥漫着一股很怪异的沉默。
他们已经彻底品味出来了。“大明正统在印度”,这句话中的浓浓嘲讽意味。
对于这点,在很早以前,大家都已经听过了。
那可是光幕第一次出现呐!愚蠢的他们,还对着这光幕顶礼膜拜!朱棣凉凉道: “也是朱允炆好名声的来源呐。”
郁新犹豫了一下,还是补充道: “镇江府、宁波府的官田都比民田低很多,湖州府、嘉兴府应在
四分之一(24.62%、26.82%)左右,常州府更是仅七分之一(14.64%),和苏松并不完全一样。"
见大家的目光全投向自己,准备听自己的高见,他又忙道: “不过官田仍是产粮过半数,占地少更突显官田赋税重。"
郁新问道: "怎么个均赋税?官田里,不同的田亩,税也是不同的。如果都均了,粮总要征到一个数,这些被分拨到民田头上,民田的总亩数却总是瞒报。如此下去,民田百姓之重亦是严苛!"
朱元璋生气道: “那卷尺为我摄宗孩儿清丈田亩一事提供便利还被特意提出。可见大明以后,天下黄册之编纂又是疏于管理,不知有多少埋没之地!朱允炆,你和老四打仗打的那么欢,能有时间去编黄册?"
朱棣本来还听得津津有味,听到最后一句话,突然嘎住。……呃,爹你这个笑话,倒是很通地府
。
这时候,画面上突然闪出了那张“嘉靖名场面”。正是一位穿着道袍的人,在双手挥舞着说: “都是朕的钱!”
所谓高低,正是对比出来的。
刚刚被那光幕说出了自己正面施政理念的老朱和朱棣,正在品味自己的崇高和无私。恰巧,又见到了这道德洼地的有用垃圾。
当时,便是高傲冷笑:
“看这袭道袍,想是那嘉靖了。这等私自利的小人,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钱,那钱,是你的吗?是大明的!"
这时候,朱樉突然补了一句: “我没记错的话,这东西好像是电视剧演的,不一定是真的。对了,徐阶就是这嘉靖时期的吧,可是占了四十万亩地呢。"
朱元璋反射性怒道: “什么?徐阶!都是朕的钱!”
大家: "……"
他们默默的看着朱元璋。老朱咳嗽了一声: "……都是大明的钱。"
老朱纠正了下: “咱说是, ‘朕为尔主’。
其实私心里,他是觉得这光幕形容的好,自己作为天下的爹,翻翻底下那些鬼头鬼脑子民的钱包和账簿,怎么了。
这岂不是理所应当之事。
“还有那迁户。”老朱摇头, "这也值得拿出来白说一回。汉武帝故事而已。"大家嗯嗯点头: “是的爹,你去年还迁了5300富户到应天府。”老朱评价: "咱倒是想得短浅了点,应该把他们迁到北平去才对。"大家: "……"朱棣很是感动。
老朱面色一变,目光犀利且阴沉: “是啊,那群粮长……”老朱对粮长的恨是非常深刻的,他还把那些人的罪行写进了大诰。
“邾阿仍,本该收粮1万石,却另收了3.7万石米,1.12万贯钞!逼得百姓不但抵押房子、衣服、布匹,便是连锅灶、农具、水车都抵了!更有可怜者,卖掉了牲畜来缴税,实在是罪该万死!"
朱棣道: “可是,爹你洪武15年裁去了粮长,又在洪武18年重设粮长。你到底是没找出更好的办法来代替粮长制。"
朱元
璋张了张嘴,半晌没能憋出话来。
他记得,洪武18年的那个吴江县粮长陆和仲,本该是让他去调查当地水患灾情,他没有去,最后灾民们根本没有遭到救济。
他把他归入了胡惟庸的党羽,惩处之。
胡惟庸…
胡惟庸……
仔细想想,老是提胡惟庸的自己,竟显得像是除了做类似“朕乃尔爹”的警告,一无是处之了!盖因,他重重惩罚粮长,也是存着以儆效尤的想法,最后还是得依靠他们。
总不能说,他根本不相信所有“中小地主阶级”吧?
朱元璋愣住了: "……所以大明宝钞是一张废纸,竟还和土地改革有关?"郁新觉得,自己似乎听懂了,又似乎没有听懂。
他并不知道,未来有一句时髦的话,叫做“脑袋好痒,脑子要长出来了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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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朱抓狂: “他们犯罪,咱惩处犯罪的他们,翻到成了咱的不是?成了咱出尔反尔,毁了他们对大明的信任?他们那‘诡寄田良’、 洒派包荒’,这一桩桩,一件件,是正经人家做得出来的吗?"
老朱不禁重重一拍桌子,气道:“谁来评评理啊!”老朱受不了了。
老朱终于喊出了那句话:
"有什么办法,能和那无产阶级紧密联系在一起!小民,是不会乱搞的!"
大家对此保持了沉默。
大家既觉得,老朱在表演什么用刀子砍自己脑袋的戏剧;又觉得,谁说小民不会乱搞?搞得最大的,不就是面前这个小民吗?
朱棣突然道: “其实之前也说过,这未来的人,更相信法律。觉得法律能够惩治官员。也就是,他们的信任,是维系在‘人和法’之间,而不是'人和人’之间。那么,任是官员怎么更换,法律不变,信任也就维持下来了。"
老朱摇头: "法也变!咱的祖宗之法,你们遵守了吗?"
"……唔,先前说,兔朝土地改革时给了他们信任,这种信任也让未来的政策都可以推行。其实这最开始的信任,也是需要约法三章的吧?”朱棣犹豫道: “所以,这种能让大多数人都一起认同的法律,才是有效的。"
老朱疑惑道:"啊?这怎么可能呢?便是一地的政策你们这些官员都得讨论许久,
如何能事事都让百姓一起认同,这么做,最后就是什么也干不成!"
郁新突然道: “人大代表!想是类似咱们把德高望重的耆老请来一般。”
"这……"朱元璋捂住额头,他又回忆起了就在不久前那几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乡间教谕了。朱棣道: “不切实际,但是把除了耆老以外的人都叫来问问他们的具体情况,看到些什么似乎是可行的。起码真的在地里干活的人比粮长的话可信,他们是不同阶级的人。"
朱元璋瞳孔地震: "为什么要改都察院?"他一转头,牢牢盯着朱允炆。朱允炆:缩缩脖子,为什么改,这上面,不是已经说明白了吗?
“宽刑狱是一回事,但你把十三道御史职责都变了的话,谁去复核当地刑罚合理不合理,难道你很相信地方主官自己能把所有案子处理的公正明白?"
解缙很勇的站了出来,他已经听的脑袋爆炸,但仍然准确抓住了自己想听的重点: “可是陛下,你把天下刑犯通过十三道御史全都集中到京城这件事,也不合理!根本处理不过来,往往会因为漫长的审讯时间,导致无罪之人在狱中白白死掉!"
朱元璋很恨: "……你等着吧,那后辈,只怕马上就要分析这个了!"说罢,他炯炯的目光看向光幕。后辈,现在就开始说这个吧!
然而,自然没有的。光幕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,永远不会满足灵堂众人的直接心愿。
朱樉叹了口气,说: “我帮她说了吧,她眼中,皇权不可信,皇族大地主集团不可信,中小地主也不可信。江南豪族更不可信,全都不可信……"
大家:"……"是的。所有人都她排斥在信任之外。
朱棣: “早说了,人家信任的是无产阶级。”